第5章 赵佶的担忧
那时候赵楷人还处于疯癫之中。
听说他在郓王府赤身裸体地冲进雪地里狂奔吼叫，自己还心酸地哭了大半宿。
最像自己的皇子，突然得了失心疯，他总觉得作为父皇的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此时看他眸色清澈，一脸从容，若不是真得“道门法谕”，他又如何把本来不知道的事，说的头头是道的呢！
赵楷趴在枕侧，手指幼稚地梳着赵佶的头发。
小声嘀咕道：“父皇都有白发了，让儿臣看得心酸。
儿臣只希望能为父皇分忧，希望父皇能够主持大局，让军民提振士气，一起对抗金人。
只要齐心协力打退金人，我大宋雄踞中原，将聚四方之气，屹立不倒！”
赵佶心思微动，但一想到日后会面对军报不断的日子，脑袋就胀疼不已。
他甚至后悔，当初为何要听信那些谗言，毁了“澶渊之盟”呢！
契丹人再凶猛，还讲求个契约精神。
可是女真这支在打压中雄起的小部落，初一得势，便暴露出嗜血的本性。
这他哪里招架得住！
赵佶望着赵楷，眼神中舐犊之情，溢于言表。
过了半晌，他忽然叹道：“楷儿，罢了！都交给你大哥吧，其他哥哥们年纪都小，担不起这么重的担子来。”
哥哥，是赵氏自家人对兄弟的称呼。
老大，称呼为大哥，依次排序，最小的称为幺哥。
赵楷排行老三，二哥已英年早逝，在一众皇子中，对他私底下仍以“三哥”相称。
听赵佶百般不松口，赵楷只好暗中加码。
他直起上半身，郑重道：“父皇，老神仙还告诉儿臣一个秘密。
他说大哥在登基之日拒不服从，拼命抵抗，甚至会晕死过去。
强扭的瓜不甜，父皇让他继承大统，定然希望我国祚绵延，度过这次劫难，可……”
赵佶一听，终于有些不淡定了。
他深吸一口气，旋即缓缓吁了出来，“楷儿，经你这么一说，吾好似做过一些不吉的梦。
梦里吾和许多人在风雪中行进，隐约中，还有打骂声不绝于耳。
难道这正是上天给的明示？
唉！如今封赏已下，若仓促收回成命，寒了你们手足情谊不说，还会引人猜忌……”
赵楷见他略有悔意，佯装惋惜道：“既然事已至此，也只好顺从天意了！
不过父皇放宽心，切勿忧劳过甚，大哥登基后，儿臣愿鼎力相助。
绝不让父皇经历梦中那一切，如此，可好？”
赵佶正要搭话，梁师成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入了寝殿。
赵楷连忙向赵佶递了个眼色，为他掖好被角，一脸忧伤道：“父皇，儿臣明日再来看您。
梁大人，父皇气息已稳睡着了，让太医晚些时候再来诊脉吧！”
梁师成身穿圆领长袍，头戴黑色幞帽，手持拂尘，满脸狐疑地往赵楷身上打量。
见他唇瓣干裂，面色比初来时更加苍白，便恭敬施礼道：“谨遵郓王的吩咐，下官记下了！”
……
袁宝接过鹤氅，在外室为赵楷披上。
主仆二人正要出门，王黼轻咳着追了上来，只紧紧跟着，却没有说话。
曲径通幽，五步一台，十步一景，负责洒扫的小太监不时穿梭其间，两人根本没机会搭腔。
王黼也知这延福宫不是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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