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朱桂纳的如意算盘
骨,月华如瀑,宫墙似画。
赵楷缓步前行,恍觉眼前一切好似华而不实的梦境。
低头看着手腕上的三道伤疤,感受着胸口皮肉的隐痛,思绪又倏地被拉回来。
即便是梦,若一事无成,恐怕历史不过是换个人,再重新来过吧!
就在他快靠近掖庭时,两个身影在门前似乎相互安慰。
赵楷向灯笼一指,袁宝打开灯罩,将烛火吹熄了。
两人隐入黑暗,但入目之景却越发清晰。
一个衣着华丽,头上珠钗金簪的影子打在宫墙上。
她情绪激昂,肢体动作极为夸张,最后猛然转身,扭头说了句什么,便用力跑开了。
而另一个长发垂在身后,头顶仅用一钗挽了个发髻。
被那女子甩开后,她紧追了两步,双肩颓然下垂,失落地退了回来。
她转过身,像只被抛弃的可怜人,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掖庭。
每踉跄走一步,赵楷却那脚步都踩在他的心尖上。
“官家,她是……”袁宝认出她就是燕王妃,昔日的东宫皇太子妃朱琏,正要出口,却被赵楷喊停。
赵楷示意他候在此处,自己想要迎上去。
就在这时,朱琏不小心踩到路边的残雪,滑到在地,起了几下都没有成功。
赵楷摇了摇头,快步走了过去。
蹲在她身前,伸出一只大掌,叹道:“摔疼了吗,怎么这般不小心?”
朱琏惊骇抬头,突然身子往后瑟缩,惊呼道:“是你!”
赵楷见她又惊又喜,打量着她过于朴素的装扮和苍白的脸颊,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郑重道:“皇嫂,是我。”
朱琏想做挣扎,却不由自主借力起身,脚底又是一滑,扑进了他的怀里,眸光潋滟道:“是你!但怎么会是你?”
她似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失望地质问。
赵楷心砰砰乱跳,双臂虚护在她身侧,轻声道:“皇嫂此话何意?朕与皇嫂……”
朱琏呼吸急促,胸脯起伏不定,赵楷心猿意马,抬手理了理她的发丝。
今夜的她与那日明艳照人的皇太子妃判若两人。
她脸型娇小,下巴都快瘦成了尖状。
那天一见,对他还是毫不在意的打量,而此时此刻,她泪眼朦胧,似乎有千言万语要一股脑传递出来。
望着她干白的唇瓣,赵楷道:“燕王府虽不及东宫,可对大哥和皇嫂该受的份例分文未减!
你……如何被苛待成这副模样?”
这一刻,朱琏觉得好踏实,好像置身梦中那冰天雪地,她终于冲进了期待已久的怀抱。
朱琏嘴唇嗫嚅道:“我……怕梦,那梦中有金人,有好多尸体,有我,还有你,而且……”
说到这里,她浑身开始颤抖,一双盈盈清眸直直望向赵楷。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尖利的叫喊,“你们在做什么?”
朱琏被猛地推了推了一个趔趄,半边身体撞向冷硬的墙壁,登时滑落在地。
赵楷扭头一瞧,却见朱凤英黛眉倒立,眼神喷火般狠狠瞪着墙边。
他长袖一扫,脆生生地一巴掌,便落到了那妆容精致的脸颊上,怒道:“放肆!袁宝,将她带回掖庭,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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