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5 章 弗兰斯坦（二）
“你要是乐意,就当我是个怪物，是个鬼魅好了。”
“这样你就算死，也不是因为愚蠢而被人所害,只不过是输给了无法超越之物。”
——《间章·倾落伽蓝》
———
据说教令院刚刚建立的时候，曾有过那样一段时光。
学者们恣意调动资源，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探寻真理，改造自然,窥视命运,甚至干涉生死。
在【永恒的贤者】海瑞斯的带领下，他们踏入了人类不该涉足的领域,甚至因此激怒了向来以仁爱、慈悲著称的大慈树王。
“海瑞斯。”
彼时仍是少女模样的神明跪在地上,悲伤地捧起因触及【禁忌】而几乎不成人形的学者那被丑陋鳞片覆盖的手：“身为阿赫玛尔的眷属，你明知这类知识是人类不能触及的，为什么还是引诱他们犯下错误？”
看着她新叶状的眼中流露出的愤怒,被指责的青年淡然摇了摇头：“错误？布耶尔，或许是我见识鄙陋了。请问从何时开始，求知在须弥是错误的了？”
“我没有引诱任何人。”
或许是受到树王元素力的安抚,那倒在地面,奄奄一息的学者挣扎着，向那如精怪般冶丽的青年伸出手。可就在他触碰到那鳄鱼皮做成的长靴前,青年却摆动小腿，像赶走蝇豸般,踢开了那怪物般的手臂：“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很清楚【真相】的危险,但他们依旧希望能够窥探【真相】,哪怕只有一秒。”
梳成一股股的鲜红色发辫顺着肩膀滑落,如同鲜血滚动,青年不带感情地瞥了眼他过去的同事，或是学生：“我只是提供了选择的机会，而最终做出决定的是他们自己，Mementomori（记住，人终有一死），我的行为无可指摘。”
“你这是在偷换概念，海瑞斯。”
被拒绝的学者在绝望中阖上了眼睛——看到这一幕，大慈树王也难过地闭上了眼，又缓慢睁开：“生命具有的诸多规则和限制，都有其存在意义和理由，这不是你该打破的。”
“可是布耶尔，”智慧之神并未说服镇灵，伴着辫梢金铃叮当的响声，青年再次开口，“你口中的这些规则和限制，是谁制定的呢？【祂】又凭什么制定这些规则，限制生命接近【真相】呢？”
“打造一只精致的鸟笼，将人类、魔神、仙人、妖怪、镇灵都关在里面，任凭他们尽力飞翔，看见的却永远是笼顶虚假的天空——”
“海瑞斯！”听到镇灵的话，草木的神明厉声警告。
于是镇灵从善如流，不再继续那危险的话题，而是漫不经心地，挨个抚摸围过来的元能构装体：“不必紧张，布耶尔。”
能够轻松撕裂成人的机械，如猫狗般乖巧地跟在青年身边。诡异的嗡鸣声中，海瑞斯那粘稠如蜂蜜般的琥珀金色眼睛，直视着那愚蠢的智慧之神：“我和利露帕尔不同，我对人类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是单纯对【生命】充满好奇——”
“我已验证我的猜想，没有外界的帮助，鸟笼里的鸟永远不可能理解笼外的天空。”
弯腰，捡起鳞片覆盖的肢体下，那已失去光泽、宛如玻璃球一样的【神之眼】，将它对着【天空】举起。
“我对重复实验没有兴趣，与其警惕我，不如费点功夫限制下你的鸟儿们那无限的好奇心吧——”
像是坏掉的机械一样，【神之眼】在海瑞斯的指尖开始断断续续发光。
就着那隐隐的紫色光芒，镇灵对大慈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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