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十二章（2）

夏朝，港口城市，【沪斐】。

“哎，你们听说了吗？”

“是西面老李头的独生儿子吗？”

“不，这次是孙老的闺女！”

“啊？连孙家都……真是可怜啊，孙老年纪都这么大了，可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啊，他不得着急死啊。”

“别说孙老了，之前好几家的主母都快哭上吊了。”

“造孽啊……这都是这个月第几起了……”

“东面的灾民呢？”“嗨，可别说了。自从那个臭虫被革职查办之后，原本的禁锢令也被一并取消了，灾民全部涌了进来。那些大地主又想剥削压榨他们，又想让他们引起动乱推翻那个新来的临时地区官的政权，这可不是一团糟么。”“我听说有些灾民因为居无定所饥饿发狂，到处抢东西，有些被逼急了还杀了人呢！”“什么？连人命官司都出来了，为什么上头一点消息也没有？”“上头能有什么动静啊，沪斐现在这么乱，新来的地区官真是忙得焦头烂额，这伙子又出了人命，还不得把所有消息都封锁了啊？”“啧啧……我只希望这些烦心事别烧在我家头上。”“谁家希望呢真是，不过最近周围的流浪汉是不是变多了啊？”“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不会是灾民都跑到我们这边了吧……最近的巡逻队好像也变多了……”

“莉莉。”

二楼包厢内，面庞俊美清秀的少年把一块肉夹到面前少女的碗里，然后侧首俯瞰着楼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下面嘈杂的对话被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沪斐最近的情况确实不太对劲，在外面你要紧紧地跟在我身边，不能离开我半步。”

少年的语气难得的强硬。

“好。”少女点了点头，目光越过人群看向门口的流浪灾民。

“莉莉想施舍他们吗？”夜归鹿顺着西珀莉的视线看了过去，“还是在西大陆没有见过这么大规模的灾民？如果你想……”

“我救不了他们的。”

出乎少年的意料，少女的回答意外冷酷。

夜归鹿转过头来，看见西珀莉如深海星空的眼眸里，有着一如往常的淡漠。还有一丝……

不似人类的悲悯。

“如果只给这一片的灾民施以援手，就像蝴蝶煽动翅膀，那么附近其他难以寻到食物果腹的人就会像群聚效应一样集中在一起。而现实中以我们两个的力量是无法彻底解决这种情况的，还可能会引发难以预料的暴动，使原来本就混乱的局面更加糟糕。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但沪斐目前的状态无法使数量庞大的灾民找到足够的工作，与当地居民的矛盾也亟待解决，这根本不是我们两个外地人能够处理的事情。”西珀莉垂眸，“西大陆也存在这种情况，那时当地一个以慈善闻名的富商因为过度施舍，遭到同行唆使雇佣的其他灾民的报复。老师说，这种事情不能轻易出手，要再三决断。没有绝对的金钱与权利，谁也救不了他们。”

夜归鹿托着腮温柔地看着她：“莉莉思考了很多呢，比我想的还要周到。那么除去这些……莉莉的真实想法呢？”

西珀莉低头顿了半晌，然后轻轻地说，“偷偷给孩子们一些……”

“知道了。”夜归鹿笑了。

“客人，我来加新茶。”包厢的门被敲了两下打开，一个两颊深陷的小二端着一壶新煮好的茶壶进来了。他倒茶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瞟了西珀莉好几眼，这让夜归鹿扭过头很不爽地可能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一个人类女孩来说可就不一定了。”

夜归鹿瞬移出现在了包厢里。

包厢里空无一人。

地板上还有打翻的茶杯。

夜归鹿的眼前突然黑了。

“我那个时候就感觉有些奇怪，因为那个小二的面颊凹陷不像是正常的，倒像是病态，比如饥饿。”星珏推开包厢门走了进来，“然后我就去大厅问了问最近的事件和一些失踪人口。结果你猜这么着？最近一部分的失踪少女都是在这家饭馆用餐前后消失的。他应该是来得比较早的一批灾民，所以还能够在饭馆找到一个工作。至于人，我已经给你锁在柴房了。”

“谢了。”夜归鹿转身与星珏擦肩而过。

“不用谢。我说过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可以帮上你们忙的……”少年背着身轻轻地说。

“魔王殿下。”

夜归鹿的身体微微顿了一下，继而迅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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