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图穷匕首见
麻布的原生颜色, 没染过,村里人都穿的一样,便没人在意这个。觉得什么颜色不都是同样的衣服,还要花力气染干什么。
会染布的人家也有,比如村长家。村长家人要去镇子上开铺子,村长自己也比较注重这些,所以家里染色的布比较多,小篓就会在节日时把染布衣裳穿到身上。
至于绣花,那比染布的人家还少。这是个手艺活,是和竹编一样,要送去学或者家里有人教才能学会的。
可长涧村就是个穷山村,能做到花钱送男孩去学手艺的人家太少了,况且,学会了也不一定常用得起,绣线可是丝做的,不便宜。
大家都觉得,男子只要会织布裁衣就够用了,要是会染布,那就是很不错的了。
沈瑶对刺绣有点印象,不是她自己的印象,而是做过梦的印象。她这大半年已经习惯相信自己的梦,她的梦比她懂得多多了。
所以她去织布间转了一圈,又跑去厨房灶里掏了一截没烧尽的树枝,在布条上画了两笔。
沈大郎看了两眼,不确定地问:“你这画的,是花?”
沈瑶低头一看,这花确实简陋,不太写实,也难怪沈大郎认不出来。但是复杂的她又不会,所以就这样吧。
她把画了底的布往沈大郎面前一摊:“大哥,你就照着这个绣好了。”
沈大郎摇手:“我可不会绣花。”
沈瑶却很自信:“我看过,我教你。”她又不要什么巧夺天工的成品,只是要给布上添点花样而已,她的画的花也就只是五个不同方向的线来表示,所以就算就一整条铺花的布也很简单。
见沈大郎捏着针手足无措,沈瑶干脆接过来,这里刺一下那里刺一下:“就这样嘛,这里刺进去,这里穿出来,就有线留在上面了。”
沈瑶是真的不会,扎的针长短不一,没两下线就乱七八糟了。沈大郎看不下去,接过了布,把前头沈瑶弄得都拆了,自己动起手来。
沈大郎不会绣花,但裁衣也需要穿针引线的,还要求针脚,所以沈瑶说的那种只需要短线的绣法在他眼里不算难。
不一会儿,一条带花的布条就完成了。沈瑶摸了摸,看了看,觉得很满意。
进来凑热闹的姚氏倒是多看了一会儿:“这么看,倒有点像花样了。这算是绣吗?”
沈瑶哪里知道,反正她决定:“我们染一捆麻线,大哥,你帮我往布条上绣这种花样。”
沈大郎觉得自己绣得怪模怪样的,不太好意思:“这,这能有人喜欢吗?”
“能!”
沈瑶一锤定音,随着她做买卖的次数增加,家里也不拦着她自己出主意。沈瑶也有分寸,一般不会做太费本钱的事,大多用她自己攒下来的钱就能解决。
不过这次,沈瑶没有收住,她不满足于给竹球上绑布条,还想给整个球都蒙上布。这不仅要费许多布,还有很多线。
姚氏早就心痛得不行,直到沈母忍不住开口让沈瑶收敛一点,沈瑶才没有再霍霍家里的布。
姚氏连忙把剩下的布都收起来,还特特收进箱子里,坚决不让沈瑶再用了。
沈瑶也有些心虚,但面对沈母的问话,她还是镇定地回答:“这三个可以卖贵一点,一种大小就一个呢,就卖八文,九文,十文。”
沈母能怎么办,孩子都做出来了。只得点头:“那你要努力把它们卖出去。”
沈瑶用力点头,她当然会努力的,所以她在跟沈母争取:“那条街都是卖菜的,这些玩具不好卖。娘,我想去别的地方卖。”
沈母思索半晌:“那明天,我带你去?”
“那家里的竹编怎么办?”
沈母叹口气,家里的人还是太少了。
沈瑶就趁机说:“让大哥跟我去吧!”
沈二郎瞪眼,觉得自己被背叛了,气鼓鼓地看沈瑶。沈瑶继续说:“干脆,让大哥二哥一起去,人多卖的快。”
沈母看向沈大郎,沈大郎抿了抿嘴,道:“娘,我跟着他们吧,也放心些。”
姚氏这两年对大儿子也有些心疼,一是他干的活是家里小孩子最多的,二是他马上就要出门了,在家里留不了多久。他又温顺,已经好几年不说想去玩的话了。
所以,姚氏也劝了一句:“让大郎去吧,他也许久没去县城了。”
而沈二郎见自己也能进城,他和沈大郎关系也挺好,自然不会反对。
沈母见所有人都一个意思,便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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