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你说谁得了性病？...
“别拉我，我又不会跑！”刘筠鹤扯下姥爷，拉着她的手。
“你看看你这一脸闷屁厌学的样儿，我可得看紧你点儿，别让你半路跑咯！”
姥爷拽着刘筠鹤进入宋集一中的大门，两人一拉一扯，动作滑稽，吸引了不少清早上学人的目光。
晨风清露，禾草湿润。叮铃作响的上课铃声，也显得没有那么尖锐刺耳了。
姥爷带着刘筠鹤来到了教务处，一脚踢开门，熟稔地说：
“老张，瞅瞅！这就是我的新侄女，昨天我和你打过招呼了，你抓紧抓紧，把手续办了。”
姥爷又拍拍刘筠鹤的背：“这是一中的教导主任，张柏杨张主任，和你大娘是本家，快喊舅舅！”
“舅舅我可不敢当，早就出了五服的关系。”
张主任头发理得一丝不苟，中山装扣得板板正正，端坐在办公桌后，慢条斯理地拂去白瓷杯里的茶沫子，悠悠品了一口茶，而后说道：
“不过你来得恰逢时候，要是晚一会儿来，我就不在咯！”
“不在是啥意思？你生啥病啦？”
“你嘴里能不能有点好话！”
张主任啪地盖上了白瓷杯的盖子，放在桌上，“校长把咱学校的献血指标给了我，我昨天去献血了，不仅能放一周假，还能优先凭先进工作者哩！”
“这能是啥好事？校长那个孬孙也就能骗骗你，要是献血是啥好事，他咋不去！”
姥爷不以为意，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上，弯着腰凑近张主任耳边，神秘地说：
“血是水谷精气，肾藏静，精就是血化成的。把你的血抽走，你可不就变成干尸了，你咋这么糊涂！”
“老刘哦，你要运用当代最新知识丰富自己，与时俱进！”*张主任摇着头说，“我献的是单采浆，你知道啥是单采浆不？”
姥爷晃了晃脑袋。
姥爷不知道，刘筠鹤知道。
所谓单采浆，就是抽完血后，分离出血浆，再把红细胞输回献血者的体内。
刘筠鹤曾在文献中读到，90年代采浆业无序发展，违规操作屡禁不止，造成惨痛的教训。
“单采浆比起采全血，伤害可小得多呦！”（1）
刘主任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评先进对你来说不算好事，我理解，你是个落后分子嘛。但是你知道不，校长不仅给我了五张幸运奖券，还发了这个数的补贴！”
刘主任比划了个数字，姥爷眼睛都瞪大了。从办公桌上蹦下来。
“我的个乖孙哪！怪不得都说，扑哧一针，两袋两斤。大街一转，啤酒鸭蛋！”
姥爷搓着手，眼露精光，“我们家老久没开过荤了，指标还有剩不？我这就去找校长报名去！”
姥爷看起来十分急切，直往校长办公室冲去，刘筠鹤坐不住了，拉住他说：
“你回来，不能去!”
“哎你这妮儿，我咋就不能去了？”姥爷不耐烦地回头。
“现在有些采浆站操作不规范，会造成艾滋感染的！”
“小同志，你可别信口开河！区区不才，博览群书，正好对这个洋病有所耳闻！”
张主任走到办公室的报刊架，哗啦啦地抖起一张报纸：
“你瞧，这期健康报上的文章报道，艾滋病是性病，是通过不正当行为感染的，这和献血有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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